1958年,孙飘扬出生于江苏淮安金湖,从小就是个学霸,本科在中国药科大学药物化学专业,硕士在南京大学就读。
(资料图)
1982年从孙飘扬从中国药科大学毕业,到连云港制药厂工作。工厂成立于1970年,直到1982年,还只是一个生产止血消毒药水的小厂。
20世界80年代,本科生、硕士生都是少之又少,孙飘扬作为药物化学专业的硕士生被分配到这样的厂子上班,只担任一个小小的技术员,这样的大学生在当时难有用武之地。
但孙飘扬并没有因此自暴自弃,也没有忿忿不平,他非常敬业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因为为人勤奋、踏实,能力也强,孙飘扬在工厂里的职位也一升再升,后被提拔到连云港医药工业公司。这是连云港医药行业的最大企业,他在这里从事药品科研,一做就是8年。
此后孙飘扬返回连云港制药厂,开始大刀阔斧地引进品种。到了1990年时,32岁的孙飘扬接手了这家厂子。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药品知识产权的概念还比较模糊。1980年,中国正式成为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成员国之一,1985年,我国第一部《专利法》问世,开始对药品领域的发明创造给予方法专利保护。
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国对于药品专利规范一直只保护生产方法,并不保护药品,如果外资药品未在中国注册,国内企业则可以仿制之。
孙飘扬重返连云港制药厂后,瞄准的第一个对象就是癌症化疗药物依托泊苷,代号VP16。
依托泊苷由美国医药巨头时美施贵宝公司在1981年制成上市,剂型为注射液,该品种市场前景被专业人士看好。但连云港制药厂当时没能力生产注射剂,孙飘扬主导开发了软胶囊剂型,而且是最早一批吃螃蟹的人。
从医学文献来看,1993年,国内就有依托泊苷临床用于治疗癌症的研究出现。
日本化药株式会社则在1994年开发出依托泊苷软胶囊,1996年进入中国,40粒一盒,售价1650元;连云港制药厂同期推出托泊苷软胶囊,10粒一盒,售价120元,售价相当于日本产品的29%。
1997年,江苏连云港制药施行了股份制改造,并更名为“恒瑞医药”,恒瑞医药进入孙飘扬时代。
依托泊苷的成功,奠定了恒瑞医药最初的发展模式:首仿式创新,即在不违反专利法的情况下将优势品种尽快仿制出来。
翰森“创新之源”
恒瑞医药致力于“半创新”走向“全创新”。1995年时,孙飘扬终于有机会和上海医工院搭上了线。
上海医工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30年的“中央工业试验所”,此后依旧是新中国医药研发实力最强的机构。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科研机构不再是阳春白雪的学术象牙塔。上海医工院的研究成果需要转化出口,恒瑞则需要科研机构的研究成果。
1996年,一家名叫豪森制药的企业成立了。豪森最初的目的是为恒瑞提供药物研发成果,当年的大股东是香港曼斯韦克有限公司,占股55%;恒瑞制药与孙飘扬妻子钟慧娟名下的公司分别占股15%和30%。
直到改名为“翰森制药”并到香港上市之前,豪森制药神秘的香港大股东、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岑均达浮出水面,他同样是豪森的“创新之源”。
岑均达是上海医工院化学制药部的研究员,在20多年前的市场环境下,科研人员除非辞职下海,否则很难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变现。岑均达彼时利用香港公司持股,成为“亦学亦商”的学者型创业者:在十几年前的考研论坛上,上海医工院的学生就介绍说,上海医工院化学制药部最有钱的“老板”(导师)是岑均达。
在2000年前后作为法定代表人应诉时,岑均达再未掩饰自己在豪森制药中的身份。公开资料里,岑均达拥有108项发明专利,大部分挂在上海医工院名下,小部分挂在豪森的名下。
但在对外宣传上,孙飘扬的妻子钟慧娟站到豪森台前。钟慧娟曾是中学化学老师,在连云港药监系统工作过。当孙飘扬需要一个“体外”的新药孵化基地时,钟慧娟成为豪森创业故事中的主角。
经过上市改制、发行等一系列股东结构变化,目前在翰森制药这个香港上市公司体内,岑均达控制的Apex Medical公司持有翰森16.41%的股份,钟慧娟的信托实体Sunrise Trust成为持股67.37%的控股股东。而恒瑞医药的第二大股东西藏达远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也是岑均达名下公司。
而在2003年恒瑞医药国有股转让时,岑均达作为收购方之一,还与恒瑞董事蒋新华、当时豪森的股东无锡宏大投资等一起,一度拿下恒瑞27.15%的国有股。
成为“白马股”
能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就与国有研究机构深度绑定,这是恒瑞一直自称“重视研发”的底气。
十多年前的国内医药市场缺乏“创新引领”的概念,具有品牌影响力的中药企业是资本追逐的主流,对医药行业的理解停留在普通消费品的程度。
恒瑞医药等少数企业将医药行业的投资思路转向了对研发和创新的探究,科技属性替代了消费属性,成为医药公司的价值坐标。
1998年开始,恒瑞医药的销售额年均增幅只有在2004、2005两年低于过10%,其余年份几乎都有20%以上的增长。
SARS疫情之后,中国开展了一轮医药市场整顿。同时中国进入WTO后,外资药企也开始在国内迎来收获期,这使得恒瑞面临了收入的短暂放缓。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恒瑞等公司遭遇的外资企业专利打击。
2000年以后,辉瑞、葛兰素史克、默沙东、施贵宝、强生……全球前十的制药巨头屡屡起诉国内企业侵权。恒瑞和豪森也经历过赛诺菲、礼来等公司的起诉,好在都能平安胜出。
在一轮轮的抗压之中,恒瑞一步步登上行业的顶峰。从2000年上市到突破千亿市值,公司用了16年;从1000亿元到2000亿元,时间缩短至一年左右;突破3000亿元,用了7个月;今年6月22日,恒瑞市值一度站上5000亿元。
对于恒瑞,关注医药行业的市场人士存在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是始终认为恒瑞有泡沫,公司估值既然是建立在创新的基础上,那么研发不可能一直成功;另一种是对比世界制药巨头,恒瑞的市值还是太小,中国庞大的医药市场应当能撑起一家万亿市值公司。
但更深层次的逻辑是,医药行业的创新格局与资本偏好已经变了。
在恒瑞医药孤独地奔跑了那么多年之后,中国迎来了创新药爆发式增长的春天。由资本推动起来的创新药狂潮催生了大量生物医药企业,如今活跃在港股和科创板的创新企业动辄上千亿市值。
目前,恒瑞医 药在自研创新药方面已经做出了一些得到公认的成绩。在全球医药智库信息平台Informa Pharma Intelligence发布的《Pharma R&D Annual Review 2022》依据临床研发规模所评选出的全球医药企业TOP25榜单中,恒瑞医药排名第16位。在全球专利数据库incoPat创新指数研究中心发布的2022全球生物医药发明专利TOP100榜单中,恒瑞医药位列第13名,也是唯一进入TOP20的中国药企。
2021年8月4日,恒瑞医药公司召开第八届董事会第十次会议,孙飘扬以全部赞成票当选恒瑞医药第八届董事会董事长,同时,公司法定代表人变更为孙飘扬 。
孙飘扬执掌恒瑞医药30年,将恒瑞医药从濒临破产的小药厂带领成为国内创新药研发领头企业。自2000年10月上市以来,恒瑞医药营收复合增速达22%,净利润复合增速25.8%;其股价累计涨幅超百倍,近两年年均涨幅达到70%。
2019年前三季度,恒瑞医药创造营收169.45亿元,归母净利润37.35亿元,累计投入研发资金29亿,较去年同期增长66.97%。
截至目前,恒瑞医药已有6款创新药上市。艾瑞昔布、阿帕替尼、硫培非格司亭、吡咯替尼、注射用卡瑞利珠单抗5种药进入收获期。2020年初,恒瑞医药1.1类创新药注射用甲苯磺酸瑞马唑仑获批上市。此外,恒瑞医药在抗肿瘤1类新药、糖尿病等领域还有多款已至3期临床阶段产品。
恒瑞医药高速发展下,孙飘扬也获得了丰厚的财富积累。胡润研究院发布的《2019年胡润百富榜》中,来自恒瑞医药和翰森医药的孙飘扬、钟慧娟夫妇以1750亿元的身家排名第5位。
卸任董事长一职后,孙飘扬依然在恒瑞医药担任董事及战略委员会主任委员职位,且为公司实际控制人。据悉,此次调整后,孙飘扬将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公司战略发展规划、领军人才团队建设以及打造职业经理人的长效治理机制等方面。
2020年初,在执掌恒瑞医药近三十年后,孙飘扬决定退居幕后,以周云曙为代表的职业经理人团队走向台前。但“换帅”后仅仅一年半,周云曙就因“身体原因”辞去董事长一职,孙飘扬也再度出山,重掌大局。
重新挂帅后,孙飘扬做出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举措,包括大力精简销售队伍、改变国际化战略、加大对前沿创新的投资等。
2021年恒瑞医药推进销售改革,将销售人员由年初的17138人优化至13208人,一年间减少近4000人;2022年上半年,恒瑞医药再度精简销售人员2300余人。通过撤销区域层级架构、减少低绩效省区及办事处,公司进一步降低了销售运营成本,人均单产大幅提升。但研发队伍不断扩大,研发团队从2020年的4700多人增长至2022年上半年的5300多人。
国内仍是重点
大型企业的业务变革,往往被称为“大象转身”,越是体量巨大的企业如恒瑞者,变革就越难。如果将收入结构作为转型的衡量标准,目前恒瑞医药的仿制药占比仍然较高。数据显示,恒瑞医药2020年创新药营收占比为34%,2021年半年报提升到39.15%;此后恒瑞医药虽未在业绩报中披露相应的收入结构,但估计仿制药仍贡献了不低比例的营收。
此外,恒瑞医药虽早有布局海外市场,但一直未能有拿得出手的优势产品,海外营收的占比连年缩小。相较于步伐更为“轻快”的Biotech企业,恒瑞医药在创新药的国际化战略上也稍显决心不足。
近年来,公司似乎也认识到这一问题,在将海外战略调整为“坚持自主研发与开放合作并重,在内生发展的基础上加强国际合作”,以及启用江宁军这样深具国际化经验的高管来负责海外业务后,这一问题或将迎来转变。
不过,在公司的战略重心层面,孙飘扬认为,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公司仍然要更多聚焦国内市场。“海外市场仍然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我们不可能再像过去几年那样直接就到海外做研发,这样投入不见得就有产出,风险太大。所以,我们现在就调整为加强对外合作的方式,还是要集中精力把国内的业务做好。”
去年两会期间,孙飘扬曾公开表态,PD-1类药物“资本助推、泡沫很大”。作为恒瑞创新药门面担当的PD-1卡瑞利珠单抗,于2019年5月获批上市,是我国上市的第三个国产PD-1,截至目前已获批了第九项适应症,但在竞争如此激烈的PD-1赛道中却依然无法“躺平”享受创新红利。
于是乎,将眼光投向更前沿的创新技术也就成为了恒瑞医药当下的必然选择。孙飘扬透露,未来恒瑞医药在小核酸药物、mRNA技术、细胞基因治疗、ADC等领域都将有重要项目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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